「你坐誰的車回來的?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快要結婚的人?竟然還坐別人的車!要是給你未婚夫知道,你這臉面跟名聲還要不要!」
恍惚間,花重錦以為自己生錯了時代、投錯了胎。他該是生封建社會裡,那些不能拋頭露面的可憐女人。
不然怎麼會聽到這樣離譜的發言?
花盛昌看他沒什麼反應,又怒道:「聽不到我問你的話?!」
「聽到了。」花重錦低著頭,怯怯道,「我……我去給雲婷送請柬,她看時間不早,就順路送我回來。沒有坐其他人的車的。」
聽到是雲婷,花盛昌表情稍微緩了一些。
現在的花家不同以往,連以前瞧不上的雲家,如今在這個圈子裡的地位,都要高他們一頭。
不過花盛昌還是皺著眉繼續批評:「就算是雲婷,你以後也要注意保持距離!你馬上就要跟傅琢祈訂婚了,以後男男女女的,都得注意這點,別讓琢祈產生什麼不必要的誤會。聽到沒有!」
「哦,知道了。」花重錦乖巧應下。
提起這樁婚事,讓花盛昌心情好了一些:「行了,回你自己房間去吧。」
「恩。」點點頭,花重錦走樓梯上樓。
——家裡是有電梯的。只不過花盛昌從不許他坐,只許他跟家裡僱傭的保姆、幫傭一樣走樓梯。
一回到自己的房間,花重錦頓時便像是換了個人一樣。在外面總是垂著的腦袋微微揚起,瑟縮著的腰背也挺得筆直。
那雙總是帶著怯懦與幾分可憐的睡鳳眼,此時也噙滿了嘲諷的笑意。
花盛昌,還真是數十年如一日的垃圾。
以為司茹雲能生,就把一堆私生子扔在外面不管不顧;
知道司茹雲不能生,便不顧她的面子,千挑萬選認回自認為有用的私生子;
如今花家快要完蛋了,又可以拿私生子去換一筆錢——還真是永遠不虧的好盤算。
坐到書桌前,花重錦拉開抽屜,翻出一張的手機卡,插入手機的另一個卡槽,找到通話記錄里最近聯絡的一串數字,直接撥了過去。
「花家最近看中那塊地皮,截胡了吧。」花重錦語氣輕飄飄地對接通的電話說著,順手打開電腦。
點開桌面上寫著「暑假實踐報告」的文檔,裡面赫然是花家名下繁盛地產最的投標書。
看著上面的報價,花重錦心想,這麼大一筆錢,大概就是花盛昌從傅琢祈那裡拿到的,自己的「賣身錢」了吧?
對面明顯不能理解:「安總,您之前不是覺得那塊地皮沒有什麼價值,不打算要嗎?」
「現在它有價值了。」花重錦把標書通過私密郵件給他發了過去,「不管用什麼手段,截胡花家。」
「預算……」
花重錦報了個數。
對方沉默了幾秒後,沉聲道:「知道了,安總。」
給花盛昌添完堵,花重錦心情大好,吹著口哨打開自己最私密的筆記,開始寫今天的日記。
【7月13日。
去見了雲婷,跟她說了聯姻的事。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善良,明明與她毫無干係的事,倒是比誰都要擔心我。如果是十年前,或許我倒是會為自己欺騙了她而感到愧疚。
三天後就是訂婚宴,傅琢祈到現在還在國外,看來,他也沒有把這場聯姻太當回事。
或許……我可以期待他逃婚?
不過,傅琢祈為什麼會答應跟花家聯姻?現在的花家不過強弩之末,傅家卻是蒸蒸日上,他圖什麼?】
日記寫完,花重錦盯著自己最後寫下的兩個問題,手指不自覺地摸著自己左耳後微微凸起的痣。
傅琢祈啊——也有一年多沒有見過了吧?
在花重錦為數不多跟傅琢祈打交道的記憶里,那是一個光風霽月的人。
派對上,別的富家少爺們都在喝酒、賭錢、玩各種男人女人,傅琢祈卻總是穿著得體的西裝,一個人站在角落,慢慢喝著酒,淡漠地看著那群紈絝。
有人過去跟他打招呼,不管對方身份地位如何,他也總會禮貌地跟對方攀談,從不拜高,也不踩低。
哪怕是面對被整個圈子嘲笑排擠的自己,傅琢祈也沒有流露過一絲禮貌之外的任何情緒。
甚至在小時候,傅琢祈還出手幫過自己幾次,雖然花重錦覺得,那也不過是傅琢祈舉手之勞。
沒有憐憫、沒有不屑,或許連多一分的注意也沒有,只是恰好看到了一個需要幫助的人,所以他禮貌地伸出了援手而已。
圈裡老老少少面對傅琢祈,都會忍不住夸一句「翩翩公子、溫潤如玉」。
可花重錦現在卻忍不住去想,他真的是表面看起來的這樣嗎?或許,在他光風霽月的外殼下,也和自己一樣,有著一顆骯髒的心呢?
第2章
為了訂婚宴,花盛昌倒是意外大方,在市里最好的西裝定製店,給花重錦預約了一套量身定做的禮服。
花重錦像平時一樣,低頭含胸站在一旁,一副怯懦到上不了台面的模樣。
「花少爺,麻煩站直一些。」負責量尺寸的助理有些無奈。
他要求了幾次,可只要自己一低頭記錄數據,那邊的花重錦身子就又塌了回去。
這家店在瑾城也算是名店,瑾城豪門這些少爺們,助理這些年前前後後也見了個齊全。這位花家的少爺,真是所有人里最土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