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,彰华揽着陆姱走过来,一脸笑容,精神焕。
白滢站于湖畔,见到青年望向陆姱那情意绵绵的目光,手不禁抖了一下,难怪他这么急不可耐地将莲池清空,原来是已有新欢。
彰华牵起她的手,指着寒英道:“这位是寒英夫人,再过几日,你们就是姐妹了。”说完,眼睛若即若离地落在白滢身上,却见她凝视着陆姱,眼中酝酿着浓浓的情思,说不出是喜欢,还是厌恶。
陆姱微笑道:“寒英姐姐,今日突然造访,实在唐突。”
白滢淡淡对着陆姱一笑,这个女子,方才眼中含泪,我见犹怜,如今却破涕为笑,想来彰华少不了对她的甜言蜜语,心中一阵烦恼,他果真帝王本性,她还记得,半月前还信誓旦旦地说喜欢她,这才过了多久,对着未过门的侧王妃也深情款款了,他的喜欢,只保留那么几天。
寒英目光从白滢身上移开,“妹妹有礼,王爷,妾身还要陪伴高小姐,就不打扰你们了。”说完,拉起白滢的手便要离去,悄声道:“我们走。”
却见彰华脸色一变,道:“我们?寒英,你莫要吃里扒外,一个外人而已,竟叫道‘我们’。谁准许你带此人进府的。”
她竟然还对着陆姱笑了起来,此情此景,彰华原本希翼着她能朝陆姱怒不可遏,哪怕是嫉妒怨恨都可以,可她没有,她依旧对着陆姱笑脸相迎,仿佛看到友人琴瑟和鸣般的祝福,这彻底激怒了他,他方才在府邸的大门听到石莱说她来了,他这两天因那日对她的指责而感到愧疚,原本酝酿了一肚子的“求饶”话,却因此刻她的云淡风轻而被扫得荡然无存。
白滢轻轻扯开寒英的手,语气平淡,“王爷莫要怪罪姐姐,臣女走便是了。”这么快就想着推开她,她还没打算缠着他不放。
寒英拉着她的手,在她身旁小声道:“王爷并非见异思迁之人,其中定有什么误会。你先不要走,留下来把话说清楚就好了。”
白滢低声冷冷道:“没有误会,哪来的误会,我同王爷没什么好说的。”
彰华立于一旁,却是将二人的对话全部听进,他抬高了声音,道:“阿莱,你们平日里吃饱了撑着的,这燕王府的门槛何时变得如此松懈,从今日起,若让本王再见到这个女人踏进燕王府半步,绝不轻饶。送客。”
彰华拉着陆姱离开,临走前还不忘对她温柔一笑,“姱儿,我们走”。
来到启铭楼前,彰华先开了口,道:“陆小姐,方才未经许可便擅自对你搂抱,实在冒犯了。本王命人送你从水道走吧。”
陆姱一笑道:“好。”
瞬间算是明白了,方才那一幕,是彰华刻意制造给高滢看的;她也只是彰华利用来试探高滢的工具,幸好她不喜欢他,否则——
三日后,高文晏出现在朝堂上,双眼不时盯在前方的彰华身上,彰华身后仿佛长了双眼睛,回望看去,迎上高文晏那略带愤怒的目光,他脸色平静,勾唇一笑。
想不到他的滢滢如此受人欢迎,这少相大人平日里彬彬有礼,竟也能为了她而怒。
朝堂上,除了谈论新政之事,便是彰华的婚事了。
陆吾不时向彰华示好,表达感谢之意,原以为那日女儿上府彰华会应允女儿拒嫁之事,未曾想到他也会拒绝,必是女儿姿色倾城,他难以放手吧。
彰华则不时报以微笑,举止翩翩,仿佛一位逢喜事而精神爽的待娶儿郎。此举令陆吾一阵窃喜,原本对彰华的疑惑与防备,再一次放下心来,却不知,此举只是迷惑他人的手段,陆吾与彰赫近来不断囤积财物,招揽私兵,怕是那鸠浅在背后搞的鬼。
高文晏站在后面不时噗嗤,他这般,是要将滢儿置于何地,如若他不想要她了,那何不干脆作罢,将她让与自己。
朝毕,彰华在御花园,等着高文晏。
他屏退了所有宫人,此刻,园中回廊只有他二人。
二人四目相望,彰华扬唇微笑,目光炯炯;高文晏面色平静,然呼吸却极快。
瞬间,彰华问道:“听闻少相染疾,不知身子补得如何了?”
言语中充满讥讽之意。
高文晏鞠身,“无妨。”他垂下眸子,平静地迎上彰华的目光,“王爷心意,微臣受教了,然而,微臣只怕要辜负王爷一番美意。”
彰华目光收紧,透露着危险的气息,犹如潜伏在猎物身后的猛兽,蓄势待,然声音却犹如冰针扎人,“看来少相是执意要同本王作对了。”
高文晏目光眺望远方,良久拉回思绪,“微臣有一惑,请王爷解答。”
高文晏缓缓道来,“微臣这几日读过一个话本,讲的是一个弱女子,被邪妖盯上的故事。这弱女子原有美好的生活,后落魄失忆偶遇一邪妖,邪妖用妖术为她安插一段虚无的记忆,并助那女子获得富家的身份。作为报酬,那邪妖要那女子倾心相托,可最终自己却朝三暮四,王爷,你说那邪妖,做了那么多,到底是为了什么。”
彰华长袖一挥,怒目圆睁道:“放肆。”
高文晏并未被恐吓到,仍是不卑不亢。
彰华气势烈然地跨进两步,瞪着他道:“你在辱骂本王?”
高文晏长长叹息一声,道:“微臣岂敢。”
彰华挑眉,声音沉静清越,犹如深潭传音,“少相,事到如今,何不摊开来讲,本王喜欢她,本王早就知道,你如同本王一样。”
高文晏的声音陡然沉下,道:“不错,可王爷能够只爱她一人?”
彰华哑口,静静地看着他,高文晏歉然一笑,道:“微臣是王爷的属下,愿誓死效忠王爷,可滢儿,微臣是无法死心了。微臣曾经以为,王爷能护她周全,不料眼看她这阵子失望难过,若王爷愿意放手,微臣能倾尽全力去爱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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