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在书架上的花瓶与她宫中摆出来的是一对,正中间的红色珊瑚,沈荼白殿中也有一株。
就连脚下铺的地毯与她宫中的花色都是一模一样的,太极殿处处都是熟悉的影子。
“咳咳……,水……”屏风后李廷寒声音沙哑的声音响起,太极殿中的婢女却都站在原地没动。
宫规森严,没人敢乱看,沈荼白却感受了无形的催促,知道这又是鹿竹的安排,沈荼白叹了口气端着茶水上前。
“陛下,喝水……”她才坐到床前,手臂便被人紧紧抓住,下一刻脑袋被一股蛮力狠狠往下压。
沈荼白吻上了他的唇。
“咳咳……,你终于肯来见朕了。”李廷寒睁开眼,面色仍旧虚弱到惨白,一双眼睛却盛满了笑意。
沈荼白自始至终眼观鼻鼻观心,将手中的茶水往前递,“陛下喝茶。”
面前的人叹了口气,随后满殿的人都退了出去。
“你还是不肯原谅朕。”李廷寒的话中透着一股委屈,姿态坦然到好像那些事都不曾发生过。
沈荼白笑了,“不是臣妾不肯原谅陛下,是陛下不肯原谅我,过去三年不是陛下下令将臣妾关在含象殿吗?”
“是朕错了,朕是真龙天子,朕已经跟你认错了,你还要如何?”李廷寒话中带了些许薄怒。
沈荼白仍旧跪坐在床前不喜不悲。
李廷寒深吸了一口气,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,“朕不是已经放你出来了吗?就连稷儿朕也重新放到你膝下教养。”
“多谢陛下。”沈荼白一板一眼的一个头磕在地上,“阿稷如今已经认定皇后娘娘是生身之母,臣妾不想让他因此记恨臣妾,还请陛下收回成命。”
捏在沈荼白下巴上的手微微使力,沈荼白被迫看向他。
李廷寒捂着胸口,痛心疾首道:“你就非要这般跟朕说话,当年若不是你不知避讳,跟文娘早有龌龊,朕又怎会怀疑到你头上?”
沈荼白不语,只微微蹙眉。
李廷寒手上用力,逼迫她朝自己靠近,“过去的事,我们都不要再计较了。裴家这些年仗着皇子养在皇后膝下,行事越发乖张,朕不能让稷儿移了心性。”
“此事朕意已决,你不必多言。”
“是。”沈荼白低声应下。
李廷寒眉头蹙的愈紧,“朕都要死了,你就非要这般对朕说话吗?”
沈荼白勾起唇角,双目第一次直视他,“陛下是真龙天子,定会千秋万代,怎么会死?”
李廷寒一怔,松开了捏住她下巴的手,“朕就当你是想和朕天长地久,朕会好好活着的。”
沈荼白脸色有一瞬间的扭曲。
李廷寒用手背轻轻抚摸她的脸,“朕本以为朕是心病,见了你便什么病都好了,谁知你故意气朕,罢了,退下吧,往后的时间还长着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