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理寺三司会审,岂容女子出席,纵是将军府,国公府的女眷们,也不得上堂。
除了主审和两位陪审,便只有证人才可被传唤。
姜晚笙低下头,悄不作声地轻叹一口气,长睫遮掩下,眸中尽是失落。
沈卿玦今日忙极了,早朝刚结束,便被皇帝叫去御书房,原来是礼部在堂上提了选妃搁置一事。
“当初答应选妃的人是你,如今一推再推,是想定在什么时候?”
“儿臣需要一些时间。”
皇帝苦口婆心,“太子选妃不仅是你一个人的事,更是国之大事。你给朕个具体日子。”
“三个月。”沈卿玦微微躬身,脸上清冷淡然。
皇帝这才满意。
御书房往养心殿的宫道上,沈卿玦红色官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。上次的问题,她并没有给他答案。
“陛下初一那日去了何处,查清楚了吗?”
“没有。”西风惭愧,不怨他手下愚笨,实在是陛下的防追踪做的太好。
沈卿玦一言不发。
养心殿奏折堆积,沈卿玦坐下后,西风自动走到他边上研墨。
每月的初一十五都出宫,从马车行迹以及回宫时间看,去的地方一定不远。
沈卿玦蘸墨在纸上落字,忽的问了一句“护国寺何时有闭寺修葺的传统?”
“。。。约莫是两年前。”西风答。
平静的眸子有了一抹深色,沈卿玦薄唇勾出一抹凉意,两年前,还真是个特殊的时间点。
两年前唯一没被战火波及的,便只有护国寺。
哪处建筑修葺也修葺不到它。
日光洒进窗口,落在米黄纸页上,礼部递的折子,催促东宫选妃,沈卿玦把折子一摔,冷冷地笑了声。
“挑个时间去礼部尚书家中送份礼,便说是孤感念他记挂之情。”
西风弯腰捡奏折,默叹一句,这老头要倒霉了。
日中时分,东宫侍卫西岭也来到养心殿,汇报了一样差事。
“殿下,皇后娘娘身边的海公公,在您离开东宫不久,到府上带走了北苑那位。”
沈卿玦面无表情,“可有惊动她?”
西岭再拱手道,“那位一听说是宫里来的,颇为愉悦便跟着上了马车。”
案桌上奏折从左边高高一摞变成了右边高高一摞,沈卿玦骨节分明的手搁在空白处,眉心微凝。
西风拼命暗示,问的不是这位。
可他的好大哥一点听不懂,还对他露出个疑惑的表情。
“殿下问姜姑娘。”
西风恨不得踹他一脚了,怨不得他在侍卫中武功第一,侍卫长却轮不着他。
西岭这才老实作答说并无。
沈卿玦点了一下头,端起茶盏,“宫门下钥前去坤宁宫将人接出来,不必再送回东宫了。”
见过母后这出障眼法的戏便唱完了。
棋子自然无用。
姜晚笙只用一个时辰就绣好香囊,没多少针线,昨日没进度纯粹是她不情愿罢了。
沈卿玦一日没回宫,她等不及,在廊下候着,邵嬷嬷被换掉了,新来的嬷嬷是个安分的,站她身后并不多嘴。
“殿下!”
月门跨进来一道玉白身影,姜晚笙眼前一亮,迎上去。
沈卿玦刚沐浴过,顺手就把人捞起来,横抱进怀里。
姜晚笙脸一红,她不是这个意思。
沈卿玦没理她若有若无的反抗,抱着她走进殿中,宫女太监全都自动退下。
垂落的衣裙挨着木榻时姜晚笙出声阻拦他,“殿下,臣女给您的香囊绣好了,您不看看吗?”